花千骨闻声一慌,摔到床下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师父怎么会娶别人?他明明答应过的……
兰心连忙将人扶起,可花千骨转身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
一路上,不少仙宗弟子都看着她狼狈的模样。
窃窃私语传入花千骨耳中。
“果然,宗主和知澜圣女才是天生一对!”
“你瞧她瞎眼的模样,怎么能当宗主夫人?”
“这样的人,只会让仙宗成为笑柄。”
知澜?!
花千骨呼吸一窒,寒意从心口渗透到四肢百骸。
她按照记忆摸索到主殿,刚走进,白子画冷淡的声音传遍四方。
“本尊会与花千骨解除婚约,迎娶知澜为妻。”
花千骨猛地愣在原地,茫然地望向白子画所在的方向:“师父,你真要解除婚约吗?”
白子画闻言眸光一缩,显然没想到她会来。
他不禁拧眉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四周的目光落在花千骨身上,带着审视、不屑、怜惜等。
花千骨步履蹒跚地走上前,心痛如绞:“师父是要娶圣女吗?”
白子画阖眸,眉心带上倦意和不耐。
他走下主位,一袭银丝白袍,不染纤尘。
“千骨,与你定下婚约是为师思虑不周。”
“你救过我,在我最为落魄的几年不离不弃,甚至不惜将双眼换给我,我甚是感激。”
“但我不爱你……对知澜才是爱。”
花千骨的心,痛到难以呼吸。
原来……师父对她真的只是报恩。
一侧的知澜款款上前,笑道:“千骨师妹,我与玄之哥哥已有肌肤之亲,昨夜我还亲自为他解了媚毒,成亲自是应该的。”
花千骨倏地震住,盲着眼望向知澜。
肌肤之亲?
可昨夜为师父解毒的人,分明是她!
花千骨咽下喉间涌上的腥涩感,想解释的话终究化为了凄然一笑。
可她不能用这样的事情,去逼迫任何人……
她逼出破碎的颤声:“我愿意听从师父的安排。”
白子画袖中的手缓缓缩紧,沉声道:“你明白就好。”
花千骨抿唇,转身就踉跄着离去。
她怕自己再多停留,会在众人面前哭出来给师父添乱。
可刚走两步,花千骨就吐出一口鲜血,轰然倒下。
……
两日后,她才从昏迷中苏醒。
身上还在发着高热,鼻尖传来熟悉的清冽气息。
“你醒了。”
花千骨茫然转头,怯生唤道:“师父。”
白子画长叹一口气,握住花千骨的手,轻声问道:“你可怨恨师父?”
花千骨头脑发沉,却下意识摇摇头:“不怨,徒儿只愿师父欢喜就好。”
顿了顿,她小声询问:“但师父……对千骨有没有过一丝感情?”
白子画被这话击中心头,莫名悸痛。
接着,一阵莫名的愧疚涌上,难以呼吸。
他移开眼:“你始终都是师父的徒弟,好好养病,莫再多想。”
说罢,便匆匆起身离去。
花千骨攥紧了被褥,泪水从眼角滑下浸湿了枕巾。
翌日,白子画和知澜的婚期就被排上了日程。
入夜熟睡间,花千骨被仙宗庆贺的烟花声吵醒。
她撑起身子侧耳听着,神色愈发悲寂。
因为白子画曾对她说:“等我回去,我定放一场盛世烟花求娶你,向仙门各界宣告这桩盛事。”
可如今,他身边的新人却不是她。
花千骨挣扎着下床,脚步一绊就要摔倒。
下一刻,一双微凉的手从身侧搀扶住她。
熟悉的戏谑声自头顶响起:“小医仙,许久不见,怎么还是这般无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