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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昭雪从杂物间找出与一个空玻璃瓶，拿着刀，游魂一般走进了卫生间。
她看着镜中的自己，瘦弱不堪，滑稽的如同一个乞丐。
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？至少有个鲜活的人样吧……
那时候沈州远也沈是爱过她的？
可现在，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厌恶了。
回忆再次给了肖昭雪心口重重一击，痛的她落下了泪。
她拿起刀，朝左臂划了一下，鲜红的血顺时流了下来，滴进玻璃瓶中。
肖昭雪舌抵着上颚，痛意直入大脑，却无比贪恋这种让她心平静下来的感觉。
她嚅动着苍白的薄唇：“你们想要的，我都给你们……”
楼下安静极了，书房中的沈州远反而安不下心。
他烦躁地丢开文件，起身下了楼。
餐桌上的狼藉引得他皱起了眉，而肖昭雪却消失了。
“肖昭雪！”沈州远喊了一声。
没有回应。
他眸光一暗，视线放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。
沈州远走过去用力地敲着门：“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吗？”
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。
沈州远隐隐有些不安，他扭了扭把手，被锁了。
肖昭雪那虚弱的模样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，她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？
沈州远神情一醒，以肩撞门，数下后，门“嘭”的一声被撞开。
洗手台的水流了一地，瘫倒在地的肖昭雪让他心陡然一揪：“肖昭雪！”
沈州远飞快地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，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焦急：“肖昭雪，你醒醒！”
肖昭雪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，缓缓睁开眼睛。
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，更像是被火燎过的枯原，苍凉而悲戚。
沈州远喉间像是哽着什么让他难以张口的东西，连同心都发闷起来。
“你不开心吗？”肖昭雪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。
沈州远一怔。
肖昭雪却好像是真的疑惑不解：“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，你怎么不笑？”
这个问题直直扎进沈州远心里。
他紧了紧牙关，想透过她的脸去想顾小颜。
他是为了顾小颜的心脏才留肖昭雪在身边，而这个女人就是害死顾小颜罪魁祸首。
每想一次，他的心便能更狠一分：“肖昭雪，你想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吗？”
肖昭雪长睫抖了抖。
她怎么不知道，从一年前开始，沈州远就开始这么对她了。
他还想要怎么诛她的心？
沈州远神情渐渐沈了下来，他转身去打了个电话。
而后他又走回来，漠然睨着肖昭雪：“我会让你知道，就算你出了院，也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上了楼。
大厅又只剩下肖昭雪一人，她缓缓卷起袖子，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，像是看到了心上的口子。
冰沈沈的客厅静得吓人，似乎没了活人的呼吸声。
她一动不动地躺着，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进了黑发中。
次日一早。
沈州远毫不怜惜地将肖昭雪拉进车里。
触及肖昭雪伤口之时，她不由闷哼了一声，沈州远紧绷着脸，手上力道却不由小了些。
行驶的车上，二人各怀心思地看着窗外。
沈州远看着车窗反光中肖昭雪的侧脸，心中竟觉五味杂陈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她变得那么憔悴沉默了，从前的她虽然话不多，却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……
而肖昭雪目光却凝聚车窗外在飞速而过的车辆。
她不禁想，要是打开车门跳下去，这样快的车速，是不是能一瞬就死掉，连痛都感觉不到？
车停在一处小户公寓前。
肖昭雪又被沈州远扯着进了房。
在走进房子那一刹，她没有焦距的眼眸骤然紧缩。
只见墙上贴满了肖父死亡的报纸，电视里播的是肖父死亡的新闻，而桌上摆满了肖昭雪一家的黑白照。
破产，倒闭，自杀，跳楼……
那一个个的字眼在她面前放大，父亲死时的样子又一次在她眼前重演！
肖昭雪身形战栗，仓皇的转头想要寻求沈州远的帮助。
却听沈州远一字一顿道：“从今往后，你就住在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