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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王师北微觉疑惑:“顾巡抚的女儿顾秋千,不早早就和你订下婚约了吗,你难道忘了此事?”
  聂欢心乱如麻,却故作镇定:“没有,只是一听将军要登门贺喜,观浪激动不已。”
  沈逸舟道:“先前观浪闭关修炼,导致婚期一托再拖,以顾巡抚的脾气,估计这几天内就要办事。”
  “说的也是,他可日思夜想把女儿嫁入武门呢。”王师北大笑。
  王风雷却一脸愤恨地看着聂欢。
  “逸舟,之前多有得罪,改日登门道歉,与你一醉方休,我就不送了,你们也赶紧回去吧,免得老门主挂念。”王师北又道。
  三人施礼告别,出了将军府,此时天已经黑了。
  聂欢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但心中的石头并未放下,一直想着王师北所说的亲事。
  他们回到武门后,弟子们皆出来迎接,纷纷诉说自己的担心,沈逸舟安抚好众人后,便带着老计与聂欢,来到了自己房间。
  刚一进门,沈逸舟便冷冷地看着聂欢,他身为人父,即使两个人长得再怎么相像,他也不会认不出自己的儿子。
  早在将军府时,他便看出了端倪,当下问老计:“他是谁,这是怎么回事?”
  老计正要回答,聂欢抢先一步。
  “沈门主,你们有什么话,之后再说,计管家,我已经帮你把沈门主救出来,是不是该付我报酬,让我走了?”
  老计看了沈逸舟一眼:“你先回你房间歇息,明天我再和你说。”
  “还说什么,事情都办好了……”
  “你还想不想要钱?”
  “我……好。”
  聂欢悻悻地走了,沈逸舟看着他的背影:“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人,观浪怎么样了?”
  老计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。
  沈逸舟虽早有准备,但还是身子一颤,但他身为门主,不能在别人面前流泪,只是眉头紧皱。
  老计问道:“老爷,王师北那么轻易地放您走,您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?”
  “武门的三分之一店铺,允许官府入资。”
  “啊,这……”
  沈逸舟摆摆手,打断了老计的话。
  “老太爷身体快不行了,又两年没见自己孙子,明天若是老太爷醒了,就让他见完老太爷,了了老人家心愿后,打发他走吧。”
  “可眼下事情刚刚解决,不能那么快放他走,王师北正紧盯着我们,何况还有与顾家的亲事呢。”
  “老计,你在想什么。”沈逸舟怒拍桌子,“这人怎么可能装的好观浪,你糊涂了吗?!”
  “老爷,我知道您看到他就想起公子,可为了武门上下性命,您要三思啊,何况将军府的事,他表现也不错。”
  沈逸舟缓缓坐在了椅子上,沉默良久。
  “那就将错就错吧,让他代替观浪成亲,不能在这个档口,再把顾伯成得罪,等风声过去后,尽快想办法送那人走。”
  “可是聂欢走后,顾巡抚那怎么交代,还得好好想想。”
  “他与武门联姻,无非是想合力对抗王师北,就算数年见不到观浪,他也不会在意,何况现在的朝廷也不知还能撑多久。”
  老计点点头,沈逸舟道:“你想办法去把公子的尸……尸体挖出火化,将骨灰带回来。”
  “是。”
  次日一早,老计来到聂欢房间,将昨晚的计划告诉了他。
  聂欢无时无刻不想离开武门,一听便急了,说什么也不干。
  老计劝了又劝:“聂公子,就当老奴求求你了,老爷现在是救出来了,可王师北一直盯着武门呢,现在还说不上安全,请你大发慈悲,老奴给你跪下了。”
  聂欢忙拖住老计:“别别别,你年纪大我这么多,你跪我,我是要折寿的!”
  “求你救救武门!”
  聂欢见状,只好勉为其难:“好好好,我答应就是了,只是我昨晚没回白鹿村,我朋友该担心了。”
  老计喜道:“那不如今日我就陪你回去一趟,除了你的心事。”
  聂欢心心念念地就是此事,当即就拉着老计出门。
  ……
  中午时分,白鹿村家家户户冒起炊烟。
  一群青年手拿长矛,身胯弓箭,七八个人抬着一头斑斓猛虎,又有扛着獐子,提着野鸡的,一齐进了村。
  村头聚在一起玩耍的孩童一见他们回来,都围了上去。
  “叶大哥,这老虎是你打的吗?”
  那身材高大的青年笑道:“我一个人哪有那本事,大家一起布了陷阱,才逮到的。”
  忽听身后有人叫道:“大哥!”
  他转头看去,只见聂欢与一中年男人向这走来,立即喜上眉梢,与另一面容清秀的青年跑了过去,拉着聂欢仔细地看了看。
  “三弟,你可回来了,那天我和玄石见只有你的马回来,都以为你出事了,结果找了半天都不见你踪影。”
  聂欢笑道:“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。”
  与聂欢相熟的这两人分别是叶不平与刘玄石,他们与聂欢乃是结义兄弟,都是白鹿村的猎户,皆以打猎为生。
  一群人边往村里走边交谈着,叶不平与刘玄石皆询问他近几日去了哪。
  聂欢撒谎说在城中碰上店铺招聘,给的工钱极多,自己要在那耽搁数天,这次回来就是跟两人说一声,至于老计,他只说是朋友。
  一人笑道:“三哥,你为了攒那三百两,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,抓紧把钱赚够,可别让你媳妇清越等急了。”
  众人一齐大笑,聂欢也有些害羞:“快了快了,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。”
  老计听到他们说什么媳妇,心中微惊道:“他成家了,为何没听他提起过?”
  众人有说有笑,进了村后,慢慢各自分别回家了,最后只剩下刘玄石。
 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后,来到一岔路口。
  聂欢道:“二哥,我去趟清越家,把我的事告诉他,你先回去吧。”
  他正要离开,刘玄石却叫住他,看了看老计,后者识趣地走开了。
  刘玄石面色凝重道:“二弟,你真要取那柳家姑娘?他老爹可是有名的赌鬼,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啊!”
  刘玄石平日话极少,聂欢见他一下说那么多,不免有些惊讶。
  “二哥,我知道你对我好,但我是真心喜欢清越,难不成你怕我之后为他老爹找你借钱?”
  刘玄石的脸色并未因他的笑话而有所缓和,眼神中依旧散发着忧愁:“不是,是大哥……”
  “大哥?大哥怎么了?”
  刘玄石沉吟片刻,笑了笑:“没什么,就是他让我劝劝你。”
  “不用担心,我走了。”
  二人互相告别后,聂欢便带着老计来到一户人家,他接过后者手里的东西,叫他在外面等候,然后进入院子,走进屋中。
  屋内正有一名老者与一名姑娘在吃着饭,这姑娘正是之前老者调侃的,聂欢的“媳妇”柳清越。
  柳清越一见他来了,立马起身:“三哥,你来了。”
  聂欢正要进去,柳老汉却头也不抬:“别进来了,有事就站门外说吧。”
  他只好站在门外,提起手中东西:“清越,这是给柳伯抓的药,其他的送给柳伯补补身子。”
  柳清越赶忙接过:“三哥,你来的正好,留下吃饭吧。”
  柳老汉冷哼一声:“吃个屁,穷小子,别想着这样就把我老头子收买了,告诉你,三百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!”
  “爹……你又说这个。”柳清越有些生气。
  柳老汉自顾自地继续道:“你快点凑,我们清越好看着呢,不然你聘礼下晚了,我可就托人往城里说亲去了,不怕没人要。”
  聂欢慌忙道:“柳伯,您这说的哪里话,您放心,这银子我正凑着呢,到时绝对一文不少交到您手里。”
  “这还差不多,东西放下,你走吧。”
  聂欢心知这三百两一日凑不齐,这柳老汉一日不会拿正眼瞧他,便说了自己近几日不会回来后的事情后,跟二人告了别。
  他刚出院门,他刚出院门,老计就发问:“怪不得你一直跟我叨叨你那报酬,原来是为了娶这姑娘。”
  “你都听到了?”
  “他爹方才喊得估计全村都能听见。”
  忽然,柳清越就从屋中小跑出来,叫住了他,聂欢将她拉到一边,喜笑颜开:“清越,怎么了。”
  柳清越道:“tຊ三哥,我爹人就那样,你别生他的气,他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。”
  聂欢点点头,突然想到什么:“柳伯的药快吃光了吧,几天后我进城时再给他抓,吃完后就该好了。”
  ”谢谢你。”柳清越身子慢慢凑近,颔首低声,“三哥,你一天不娶我,我就等你一天,一辈子不娶我,我就等你一辈子,就算你身无分文,我也跟定你了。”说完跑回屋中。
  聂欢愣在当场,然后痴痴地笑了出来,方才受的气一扫而光。
  老计凑上前来道:“这姑娘长得不错,不过,比顾巡抚女儿差远了,我看你不如娶她不如娶巡抚千金。”
  “去你的,赶紧回去吧,晚了城门就关了。”
  老计微微一笑,二人迅速回了城。
  聂欢一路思考,明日就要与顾巡抚女儿成亲了,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
  二人刚进武门,迎面便见到一个弟子火急火燎地跑到他们面前:“公子,你可回来了,老太爷方才醒了,老爷到处找你都找不到,你快过去吧!”
  聂欢吃了一惊,心道:“这可不好糊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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