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给她的胆子！”南风赭怒吼一声，随即快步朝府中走。
白瑚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，不管不顾直接跟了进去。
府内大厅。
伤痕累累的小柒蜷缩在围墙角落，怀中紧紧护着一个玉盒，碧绿衣裳上已经布满血渍。
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用着十二分的力道高甩手中荆棘长鞭，落在小柒身上皮开肉绽。
“说！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！”大汉高声质问。
小柒死死抱着玉盒，倔强咬着渗血的嘴唇，一声不吭接受惨打。
南风赭看完尚在昏迷中的苏绮玉，大步朝墙角走来。
他眸中透着渗人的怒火，仿佛要将所有人焚烧殆尽。
南风赭一把推开甩鞭的粗汉，随即抽出腰间别着的长剑，直直朝小柒刺去——
“呲”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。
白瑚匆匆追来，入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。
“不——！”她凄惨一叫，踉踉跄跄地朝小柒走去。
南风赭看到她的冒然出现，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半分，转动锋利剑刃再狠狠抽出，鲜血四溅！
“小柒！”
白瑚慌忙抱住小柒，颤抖伸手想堵住她胸口的血窟窿，但根本无济于事。
“夫人……我拿到了天山雪莲……小少主的病……有药可治了……”
小柒弱声说着，眼底微弱的光渐渐变得灰暗。
“奴婢不能再陪伴夫人和小少主……若有来生，定要……”
她的话尚未说完，整个人便彻底失去了气息。
沾血的玉盒还被她攥在怀中，瑚冷中透着若有若无的余温。
“不……”白瑚绝望嘶吼。
白瑚转眸看向那个持剑的男人，双眸赤红泛血。
“小柒是我来玄虎城那日，你让我在少城主府亲自挑选的婢女……她陪了我和靖儿整整六年，你怎么可以杀她……”
她那萧瑟凄楚的模样，让南风赭的心莫名被刺了一下。
但一想起尚未脱离危险的苏绮玉，他的眸光再无一丝温度。
“盗圣品，罪当诛！伤公主，罪加一等！我刚才若不出手，她到了北辰国皇帝手中连你也要一并遭罪！”
白瑚看着他，眸底尽是说不出的痛楚：“我阿姐为救靖儿万箭穿心惨死吊城门你不闻不问，小柒为救靖儿盗天山雪莲被你亲自斩杀，若我为救靖儿做了什么，你是不是连我也要就地正法？”
南风赭握剑的手一顿，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她。
“那贱婢以命换雪莲情意可嘉，你拿去也罢，但你身边的人若再伤绮玉一分，休怪我不顾过往情分！”他冷声说着，略有些心烦意乱地拂袖转身进了房间。
白瑚抱紧怀中的血玉盒，眸光破碎空洞：“我身边，还有人吗……”
她背着小柒一步步走出少城主府，雪花纷扬飘落透着凄凉。
“啾——”一只雪鸟展翅迎雪而飞，不知严寒亦从未停歇。
白瑚想起曾有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对自己信誓旦旦说过——
“瑚儿，我对你就如这雪鸟一般，短暂一生只为等候在雪季与你相逢相爱……”
如今，雪鸟尚在等雪，那个男人去哪儿了呢？
她闭上眼，眼泪双流。
……
回到清风苑，白瑚将小柒后事简单处理后，再将天山雪莲制成药给靖儿服用。
眼看他的气色日渐好转，白瑚的心底却酸涩一片。
靖儿的痊愈，前有阿姐夜棠殉命，后有小柒拿命相换。
她欠她们的，只有来生才能报……
“哒哒——”一道马蹄声自院外中响起。
白瑚一顿，有些警惕开门看去。
一个身穿素锦衣袍的俊朗男子身骑白马，眸色温和地看着她，神情中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。
“小狐狸，二哥终于找到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