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！”
一声惊雷，炸响在叶晚舟耳边。
“孩子……没了？”
叶晚舟机械地重复着医生的话，眼神空洞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“呜……”
叶晚舟捂着肚子蜷缩起来：“宝宝，我的宝宝……”
回忆着梦中的画面，叶晚舟的心好想也被挖走了，空荡死寂。
泪大颗大颗滚落，喉咙悲恸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：“对不起，爸爸妈妈……我连你们最后留给我的希望都没护住……”
“……宝宝，妈妈对不起你。”
“是我没有用……下辈子，别投进我这种人的肚子了……”
……
叶晚舟被转到病房。
窗外一片漆黑，月亮被乌云遮住。
她缓缓挪动到窗边，晚风吹起她的长发，将她的脸色映衬得苍白如纸。
她的世界彻底暗了，再也没有一点光。
爸爸没了，妈妈没了，宝宝也没留住……
“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“叮铃铃——叮铃铃——”
手机铃声响了很久，叶晚舟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，她木讷地转身回到病床边，拿起手机。7
是林北洛。
怔愣许久，叶晚舟按下了关机键。
流产之后，她身体受损，加上之前停药，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，医生强烈要求她住院。
她同意了。
不是认为住院还能治好，只是觉得，出于人道主义医院会给她收尸。
接下来的一周，叶晚舟除了打针睡觉，就是坐在窗边发呆。
她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，一动不动。
……
林北洛走进病房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台上发呆的叶晚舟。
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，整个人摇摇欲坠，仿佛风一吹就会掉下去。
心猛地一紧，他快步走到叶晚舟身边，冷着脸将她从窗台上拽下。
“没事爬窗台上做什么，寻死的把戏要玩几次？”
叶晚舟毫无防备，整个人撞到了林北洛的胸膛。
而他却没有就此停手，而是继续用力，将叶晚舟甩到了病床上，整个人挡在窗前才罢休。
“这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？不回家还躲来医院？又想演什么戏？”
惯常的质问，昭示着男人的怒火，如果是之前，叶晚舟一定小心翼翼解释了。
但现在她没有说话，只是躺在床上，目光空洞地看向天花板，死气沉沉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。
林北洛看着这样的叶晚舟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。
但又想到叶晚舟为了钱下跪的姿态，笃定爱钱的她不可能会离开他这条金大腿。
“别装了，我不会可怜你这幅要死的样子，想要钱就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家。”他冷声命令着。
可叶晚舟依旧躺在那，一动不动。
“叶晚舟，我的耐心有限。”在林北洛看来，他已经示弱了，可叶晚舟还是不理他。
叶晚舟干脆闭上了眼睛。
林北洛耐心耗尽，撂下最后通牒：“行，还没闹够是吧？你别后悔！”
病房门被人狠狠摔上。
病房又恢复死寂。
叶晚舟这才缓缓睁开眼，眼角滑下两道泪痕：“后悔啊……林北洛，我早就后悔了……”
可后悔有什么用呢？
换不回母亲，也换不回宝宝。
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林北洛断了她卡里的钱。
叶晚舟毫不意外。
坐在医生对面，她缓缓将缴费单推了回去，语气抱歉：“这段时间麻烦您了，我交不起住院费，不治了。”
老医生摘下眼镜，捏着眉心叹了口气。
“你这个病如果早两年做手术不是没有手术治愈的可能，我看你的病历上是已婚，你的病你老公知道吗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，就不要瞒着他一个人硬撑了。”
叶晚舟垂着眼，自嘲笑了笑：“他知道与否，已经没有意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