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啊！”林筝吼道。
　　听筒里不断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。
　　“林筝，收收你的脾气吧。”
　　林杉禾说完将电话挂断，把手机丢到床头仰面躺下。
　　时间，金钱，筹码。
　　盯着头顶的雕花，脑海里把可能出现的情况演练了一遍又一遍。
　　“叩叩。”传来两声敲门声，她皱眉再去听又没了声响。
　　“杉禾。”
　　正当她准备躺回去，宋茗的声音响起。
　　拉开门，林杉禾怔了下。
　　换了身休闲装的宋茗懒洋洋地靠在走廊上，阳光从透光玻璃射入，在他浅米色风衣上晕开。
　　宋茗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，问：“吃饭？”
　　“好，那我先换身衣服。”
　　身上还是宋茗准备的拍照服装，她不想穿着去吵架。
　　“嗯。”宋茗低头看了她眼点点头，先一步往楼下去。
　　衣帽间极大，而她现在带着的衣服又很少，显得空荡荡的。
　　换了身靛蓝套裙，再简单化个妆遮掩疲色下楼。
　　宋茗垂首站在车旁看不清神色。
　　见她下来，帮她拉开车门，等人坐稳再上驾驶位。
　　林杉禾坐的很正，用余光观察宋茗。
　　眉头微皱，嘴角向下耷拉，他不开心。
　　正常的妻子会关心丈夫，合格的金丝雀会关怀金主。
　　而她，一位铁血颜粉。
　　只会想：这样的宋茗真好看啊。
　　有些人像月亮，高悬夜空好过坠落凡尘。
　　车辆停在鸿都食府前。
　　大堂经理见到宋茗急忙躲到一旁拨通电话：“喂，大小姐，我看到……”
　　虾饺晶莹剔透，蟹黄包的汤汁透着薄皮快要漏出来，各种中西式餐点将两米长桌摆的满满当当。
　　看了一圈，她夹了个虾饺放到宋茗盘里。
　　宋茗筷子僵在空中。
　　“茗哥是不喜欢吗？”林杉禾问。
　　以前宋茗老是和她抢最后一只虾饺，一旦得手还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一晃。
　　“不是。”宋茗夹起盘中虾饺，解释道：“有一次拍广告，连着吃了几十只虾。”
　　“所以私下很少碰。”他淡淡笑了下。
　　林杉禾看着他慢慢将虾饺吃完，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：“宋老师……其实可以不用吃的。”
　　她指的是刚刚盘里那只。
　　工作是他们应该做的，那么私下不用这样。他可以拒绝她。
　　宋茗：“没关系，刚好有点想念这个味道。”
　　林杉禾怔怔地看着剩下的虾饺。
　　这个宋茗不喜欢虾，那曾经的宋茗呢？
　　“都不合胃口？”宋茗看她没怎么动放下筷子：“前两天看你挺喜欢，没问你就来了。”
　　“没有不喜欢。”林杉禾没想到是这个原因，心里涌起一阵暖意：“只是选择好多，不知道吃什么。”
　　“那就吃最喜欢的。”宋茗把煮到软烂的桂花赤豆圆子舀了一碗递过来。
　　他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十分了解她的样子。
　　林杉禾逗他：“宋老师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，说不定我最喜欢生煎包呢？”
　　“猜的。”宋茗定定望着她：“所以猜对了吗？”
　　“嗯……很遗憾并没有。”林杉禾低头尝了一口说：“但是很喜欢，和记忆里的味道很像。”
　　在她低头那一瞬，宋茗眼中闪过无数复杂思绪。
　　最后收回视线不再吭声。
　　甜腻的口感在口腔炸开，林杉禾想到的却是宋茗哄她时煮的赤豆圆子汤。
　　她是典型云城人的胃，更爱咸辣口。
　　但是赤豆圆子之所以特殊，是因为那日端着它的宋茗。
　　用餐快结束时，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夹着文件袋走进来，停在他们桌旁。
　　宋茗接过文件并未打开，直接递给了林杉禾。
　　“这是什么？”林杉禾看着毫无文字标注的封面找不到头绪。
　　宋茗优雅地打开湿巾擦拭双手：“渊明背后的秘密。”
　　林杉禾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　　宋茗为什么突然查渊明科技？
　　“意思就是，别再被你叔叔骗了。”宋茗起身往外走去：“我去外面等你。”
　　送文件的人跟着宋茗一同离开。
　　林杉禾撕开文件袋翻了遍。
　　里面的东西和她前世看过的没什么差别。
　　伪造债务，资产转移，买通律师和高利贷。
　　不过这次更详细，连哪个营销号和林胜才合作都列得一清二楚。
　　林杉禾把文件扫描下来，直接把林筝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。
　　点击发送，再次拉黑。
　　本来想去直接发疯。
　　现在事情更简单了，连证据都摆在眼前。
　　“喂。”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在她身前敲了敲。
　　林杉禾瞥了眼她指甲上的亮钻，抬起头。
　　“离开宋茗，条件随你提。”张清妍抱臂坐在对面，手腕上的玉镯泛着莹白的光。
　　“你能给我什么？”林杉禾有些想笑：“金钱？资源？还是男人？”
　　周围静的可怕，四个保镖堵在出口处默默低头。
　　张清妍骄傲地微抬下巴，说：“只要你提，都可以考虑。”
　　林杉禾状似思考，右手在桌下盲操。
　　静音，点开录音。
　　她敷衍道：“听起来很不错啊。”
　　张清妍助理催促着：
　　“你有什么条件快点说，我们和你可不一样，推了好几个通告赶过来……”
　　“好吧。”林杉禾按灭手机，拿着文件起身：“您慢慢考虑，我先走了。”
　　“你等等！我让你走了吗？！”
　　张清妍话音刚落，助理马上扒拉着林杉禾不放，几个保镖抬起头气势汹汹地瞪着她。。
　　“啧。”林杉禾不挣扎，乖乖坐回去：“还有什么事吗？”
　　“宋茗不可能爱你。”张清妍把手机丢到她面前，里面有千百张照片。
　　阿茗和我一起长大，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。”张清妍把相册划拉到最上头。
　　照片上的男孩和女孩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，笑得天真。
　　她自信地说：“也没有人，比我更适合他。”
　　“林杉禾，你能给他提供什么？你又知道他想要什么吗？”
　　她的眼神除了高傲，还略带些怜悯：“一个父母双亡又无家可归的普通人，配吗？”
　　林杉禾改了主意，把手中录音偷偷关闭。
　　“张清妍，我们做个交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