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禹东往里一避。
就好似将姜瓷拥在怀里，近到她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。
姜瓷霎时呼吸一滞。
这时，她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，教导主任郁闷的声音响起：“又是哪个家伙在这儿抽烟，下次别被我抓到！”
等脚步声完全消失，厉禹东才放开她，背靠着天台。
姜瓷跳动的心却一时停不下来。
只听厉禹东冷淡开口：“你走吧。”
月光下，少年的背影孤独又冷清。
姜瓷踟蹰了半响，忍不住走上前，低着头从口袋掏出几粒椰子糖递到他面前。
“给，我爸爸以前说过，难过的时候吃点糖就开心了。”
厉禹东低头看着她手心里的糖，是小卖部两块钱一大包那种。
他平时是不吃糖的，此时却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。
姜瓷见他接过，不自觉微微一笑，露出了两个小虎牙。
她转身离去，厉禹东望着少女瘦弱的背影，又低头看了眼手心的糖。
他拿起一粒，拆开包装纸放进嘴里，一股椰子糖精的味瞬间弥漫口腔。
厉禹东蹙眉喃喃道：“不好吃……”
但他却没有吐出来，反而把剩下几粒转手揣进了口袋里。
晚自习结束，姜瓷回到家。
她一推开门，屋内反常的安静。
姜瓷不安的来到卧室，就看见姜妈妈闭着眼蹙眉靠在床头上。
姜瓷焦急上前：“妈，你怎么了？”
姜妈妈费力睁开眼睛，想打手语告诉姜瓷，抬起手却无力的垂落下来。
姜瓷赶紧握住妈妈的手，发现有些烫，又摸了摸姜妈妈的额头，也是异常的烫。
她瞬间慌神，上前要扶起姜妈妈。
“妈，我们去医院看看！”
姜妈妈一听，却是用力挣扎起来，用手指着桌上的感冒退烧药。
姜瓷明白了姜妈妈的意思：她不想去医院，她已经吃过药了。
姜瓷心尖蓦然一涩。
她知道，妈妈肯定是怕去医院多花钱。
姜瓷眼眶泛红，见拗不过姜妈妈，只好松开手：“妈，我去给你做点吃的。”
见姜瓷转身去了厨房。
姜妈妈才无声咳了好几下，又费力从枕头下摸出来一张存折，上面只有六千零十三。
这就是他们家全部的积蓄了。
姜妈妈拿出和存折放在一起的姜爸爸照片，红着眼摸了摸。
姜爸爸是个厨子，出事那年他们家刚借了一笔钱开饭馆，生意还没有做起来，姜爸爸在那场车祸中离开了。
他人一去，就什么都没有了，还欠了一屁股债。
这么多年，她们省吃俭用的还债，到现在还欠了三四万。
女儿已经高三了，大学学费却都还没着落……
姜妈妈闭上眼睛，咬牙忍住心口的疼痛。
姜瓷端了碗面进来，姜妈妈强撑着吃了几口。
看着姜妈妈脸色好了一点，她才放心坐到一旁的桌边做作业。
第二天，姜瓷因为放心不下妈妈，到了快上课的时候才赶到教室。
刚一走到座位旁，她就震惊的站在原地。
厉禹东居然坐到了她同桌的位置上！
厉禹东看着姜瓷呆愣的样子，勾唇一笑道：“新同桌，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