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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赵蘅将他那副暗中得意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,她忽然幽幽插了句话:
  “公公婆婆,二弟罚与不罚,那是后话,眼下还是先将他近日的花用核算清楚才是要事。”
  这话一出,傅玉行立刻抬起头来,阴狠地瞪了她一眼。眼里赤裸裸写着:要你多管闲事?
  赵蘅收到他的眼神,丝毫不让抛了回去——怎么,你以为又能浑水摸鱼逃过一劫?休想!
  家中上上下下为了此人的事操碎了心闹翻了天,凭什么你可以舒舒服服?
  赵蘅这一番话,倒确实提醒了傅敬斋,立刻又吩咐管家拿出账本来,好好坐下来,待要一笔一笔细细地算,一旁的玉止开口了:
  “合账的事,今日要算也是算不完的,我看可以先缓一缓。父亲你近日本就神伤气闷,还是不要过手了。等我这两日先将家里的总账核对一下,再慢慢捋下去。”他说话沉声静气,又一句是一句,因此刚才还乱纷纷的场面这时也和缓了下来。
  玉止又转头对堂下的弟弟:“但你这几日闯的祸,却得让自己先解决了才是。跳湖的那位姑娘,被你伤了头的那位老郎中,你都得上门亲自同人谢罪,赔礼也好,叩头也好,把人安抚好了。事后就在息静院禁上一年,每日只抄书自省,不许出门。我和你大嫂对账,你得随叫随到,无可隐瞒。”
  傅玉行刚刚还显得有些不逊,现在面对哥哥的训诫,倒是诚诚恳恳低着头,一句话都不说了。
  玉止回房,临离开前,屋内的人都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。
  所有人都知道,大公子从来是个屈己待人的性子。所以他这声气一叹,庭中一时都无人说话。
  “今晚到祠堂里跪着去,谁都不许送吃的给他!”最后,傅敬斋不顾负老夫人的阻止命令道。
  入夜,府中归于平静。
  庭院台阶洒上了中天的月色,寒凉寂静,看门的僮仆在一丛海棠花下抱着墩子打盹。
  赵蘅手中提着一只双层的小漆盒,没有叫醒他,直接拾着台阶走进祠堂,一眼就看到傅玉行正跪在牌位下。
 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,倒也跪得直直的。蒲团边摆着饭菜,不用想也知道,一定是傅老夫人偷偷送来。平日里这小公子一顿不吃,老夫人就急得直哭。但现在那饭菜已经放凉了,却一口都还没有动过。
  该争气时不争气,这种时候脾气倒挺倔。
  她走进去,也在蒲团旁跪下,刚一放下漆盒,已经听到傅玉行冷冷的声音:
  “丢掉。我不吃你送的东西。”他目视前方,看也没看她一眼。
  赵蘅也不理他,径自将饭菜一一拿出来。“是你大哥放心不下,又心寒不愿见你,才让我来给你送饭。否则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死活?”
  傅玉行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不是最爱多管闲事吗?”
  赵蘅问他:“婆婆的那箱陪嫁,你到底顺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
  老夫人二十多年的私己物,还是姑娘时由娘亲亲手封上抬进傅家的,珍视得很,平素只小心安放,没人近身,却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处理得干干净净,事后,她和玉止想要查找去处都没有方向。——也只有在这种事上,这位少爷才愿意用上几分聪明才智。
  “傅玉行,仗着家人信任,你究竟吃掉了多少家资?”
  傅玉行懒洋洋地掀起眼皮,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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